2010 年11 月1 日,首钢绿化公司在石景山上施工时,意外地发现唐代石经。
细心的读者大概还记得,2002 年8 月9 日,《北京日报》以《专家考证:石经山上十个藏经洞已发现九个,孔雀洞尚不为人知》为题,报道了云居寺石经文化研讨会的研究成果。报道说:“专家们指出,唐元和十四年(819)刘总刻造的《佛本行集经》经板,《白带山志》上记载藏在小西天(即石经山);《补寰宇访碑录》记载藏在孔雀洞。这部佛经共60 卷,按照中唐时期刻造石经的尺寸,整部经大约应有150石左右。但是房山石经中迄今未发现此经。这部经究竟在何处?孔雀洞又在哪里?黄先生认为,石经山上应该是10 个洞,而现在只发现了9 个,缺少的就是孔雀洞。”
消息见报后,一时引起轩然大波,文物爱好者纷纷站出来,指出:孔雀洞不在房山,而是在石景山;“小西天”在永定河东岸的石景山上。石景山历史上曾称梁山、碣石山、湿经山、石经山等。
石景山之所以被称为石经山,与“刘相公”有关。《日下旧闻考》记载,石经为“幽州卢龙两节度使刘相公敬造”。历史上做过幽州、卢龙节度使的刘姓共有三人:一为刘怦,唐贞元元年(785)六月上任,任期三个月就驾鹤西归了;一为刘怦之子刘济,任期达二十年之久;一为刘济的弟弟刘总。此三人均可称之为“刘相公”,三人之中谁刻经的可能性大呢?
刘怦任幽州、卢龙节度使的时间总共才三个月,自然无暇顾及开凿藏经洞和刻经。刘济虽有充足的时间,但此人似乎对佛教不感兴趣,不大可能刻经。最有可能的就是刘总了。
刘总有政治野心,为了谋取幽州卢龙两节度使的位子,他绞尽脑汁,干起了伤天害理的勾当,居然毒死其父,杀死其兄,自封幽州卢龙两节度使,与朝廷分庭抗礼。直至元和十三年(818)才归顺朝廷。大概是受到良心的谴责,刘总“弑父杀兄”之后,总是寝食不安,于是在浑河(今永定河)东岸的金阁寺出家为僧,并出资镌刻石经,借此弥补自己欠下的孽债。
《日下旧闻考》记载,石景山孔雀洞藏有《佛本行集经》。“佛本行”意为佛一生的行事,说白了就是释迦牟尼传;“集经”是说除释迦牟尼外,还记载了释迦牟尼部分弟子的事迹。
新发现经板上的文字拓片
石景山上新发现的石经,只有经板的一角,正反两面全部文字,也不过一百来字,如何断定它就是《佛本行集经》呢?经文中有“汝等商主莫作是念”、“即便发于菩提之心时彼世尊”、“阿耨多罗三藐三菩萨以佛眼”等断断续续的句子(参阅拓片), 对照《佛本行集经》卷三十二,原文如下:
“告彼等言,汝等商主,莫作是念。”“即便发于菩提之心, 时彼世尊, 即授我记。”“我今得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,以佛眼观彼等众生。”
将拓片与经文对照,不难看出,拓片反映的文字与《佛本行集经》相符,其为《佛本行集经》无疑。明代重修金阁寺,改称净土寺,重修碑记中有“金阁寺所藏石经,碎而言断”的句子,说明明代还能看到被毁的石经。刘总的所作所为,不得人心,估计在他死后不久,人们就将他刻的石经毁掉了。此次新发现的石经,虽然只有石经的一角,但足以证明古籍所记不虚,石景山是“燕都第一仙山”也就有了实物依据。 (李新乐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