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5 年春天，首钢绿化公司在修复石景山上濒临倒塌的古建筑时，从一处石砌的洞室里清理出一块石额。石额已残，繁体的“还”虽不完整，但清晰可辨。那么，石额的全称又是怎样的呢?

早在清朝乾隆年间，于敏中等人编纂的《日下旧闻考》一书记载：“石径山孤峰特立，洞皆凿而成，山有石经台、普观洞、普安洞、还源洞、孔雀洞诸胜。”据此判断，这应是还源洞的石额。

“还源”二字作何解呢? 石景山之阴有成片的古杏林。将石额与杏林联系在一起，笔者想到了“南五祖”的第二代传人石泰。

石泰（1022 － 1158），字得之，号翠玄子，江苏常州人。他医术高明，治病救人，不图报酬，只希望患者病愈之后栽种杏树。患者为报其恩，在他所居之处，栽种杏树。久而久之，凡是石泰居住过的地方，大都杏树成林，因有“石杏林”之称。

石泰是张伯端的弟子。张伯端，字平叔，号紫阳真人，浙江天台人。他自幼聪慧，轻而易举地考中进士。他精通医术，有心收一门徒，将其医术继承下去，发扬光大。跟他学医的人为数不少，但都是为治病而来，病愈之后，也就不再继续深造，一个个远走高飞了。张伯端极为伤感，发誓不再传徒。一日，与刘海蟾谈及此事，谈到伤心处，禁不住掉下几滴伤心泪。刘海蟾颇通占卜之术，给张伯端卜了一卦，说：“将来为你开锁之人，就是你的入室弟子。”

后来，张伯端得罪了凤州太守，因而被发配。路过邯州境内时，适逢天降大雪，张伯端与押解者同往村肆饮酒。事有凑巧，恰好石泰也在酒馆，于是相邀同饮。石泰问起案情，张伯端告诉他这是一桩冤案，并详述案情经过。石泰非常同情，说：“州太守是我的老相识了，也许我能帮上忙。”石泰去见州太守，告知冤情，州太守为张伯端开了枷锁。张伯端获得自由之后，猛然想起刘海蟾给自己卜卦之事，问石泰想不想学医？石泰说做梦都想。于是，张伯端将其所得金丹秘诀，倾囊传给石泰。

还源洞残额

       石泰潜心修炼，进步很快，作《还源篇》在世间流传。宋高宗绍兴二十八年（1158）八月十五日，石泰作颂一首云：“雷破泥丸穴，真象驾火龙，不知谁下手，打破太虚空。”颂毕，驾鹤西归。

《宗教词典》在解释《还源篇》时说：“《还源篇》，道教书名。宋石泰撰、共五言绝句八十一首。主张积精化气合先天真元之，以成内丹。诗云：‘药取先天气，火寻太易精，能知药与火，定理见丹成。’并强调‘只寻身内药，不用检丹书。’其卷首石泰自序又称：‘昔年于驿中，遇先师紫阳张真人，以筒之语，不过半旬，其证验之效，只在片时。’卷末后序亦云：‘先师悟真篇，所谓金丹之要，在于神水华池。’故其炼内丹之法，与张伯端之《悟真篇》相似。”

还源洞是唐代寺院金阁寺的洞穴之一，金阁寺是座什么性质的庙宇呢? 明人《重修石景山天主宫碑记》云：“唐武德年建玉皇殿”为道士提供修行之所。明万历年间《重修净土寺添置田亩碑记》亦云：所购田亩“以兹僧道二家供奉祝延香火之田也。”《日下旧闻考》一书也写道：“万历中，董常俦建元君庙，栖羽士，而石景山以著。”所谓羽士，系旧时指道士成仙飞升，因称道士为羽士。从上述记载可知：金阁寺的的确确是佛道合一的庙宇，即在同一座庙里，有两位住持：一为和尚，一为老道。

还源洞在石景山的南部山腰，距孔雀洞约50 米，为一处人工砌筑的拱形石室。在此次修缮中，除发现还源洞的残额外，室内还清理出一处泉池，与《还源篇》所记“金丹之要，在于神水华池”相符。此外，在石景山北部山腰有成片的古杏林，也与石泰事迹相吻合。

修葺一新的还源洞

       从上述分析得出结论，石景山上的还源洞系道教文化的产物。石泰到过石景山吗？目前还缺乏直接证据，因此还是个谜。

（李新乐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