‐【法林寺、柏林寺——编纂《宗鉴法林》】
《宗鉴法林》是迦陵和尚出任柏林寺方丈时,参与编撰完成的较为重要的一部禅宗著作。选由他来担当这样一个主编的角色,可以想见负责督办此事的雍亲王对于他的认可与信任。同时,雍亲王还为迦陵和尚选派了一位得力的助手,这便是迦陵禅师的师弟——调梅和尚。
调梅禅师,讳明鼎,字调梅,别号粟庵,晚年自号恬退翁,楚之黄梅人。拜于梦庵老人门下。梦庵有两名临济嗣法传人,即迦陵和调梅二人。据《理安寺志》“传临济正宗第三十四代第二十次住持调梅鼎禅师传”记载:“……明年(康熙五十二年)春,入京师集云堂校刻《宗鉴法林》……”为何会选派调梅和尚前来参与刻经之事?是调梅和尚自身的名望修为?是迦陵禅师的极力推荐?还是雍亲王对梦庵禅师的眷顾,以至恩宠其两位得意弟子?也许三者皆有。
调梅禅师(恬退翁)为迦陵禅师弟子佛泉和尚语录作序
《宗鉴法林》凡72卷,每卷卷首题下署款“集云堂编”,可知系编讫于当时京师雍亲王藩邸的集云堂。此书广泛搜录历代诸师之古则、公案、拈颂,计2720条。因康熙五十一年(1712)春,于塞北之法林寺(法林寺位于今承德避暑山庄内)会集编书,至五十三年(1714)夏,镌板完工于京师柏林寺之宗鉴堂,故题名曰《宗鉴法林》。
据国家图书馆藏康熙五十七年(1718)刻经山藏本《宗鉴法林》记载:“《宗鉴法林》贰版,一存京都敕建柏林禅寺,一存浙江杭州敕建理安禅寺。”以方位推断,柏林寺板概为“北本”,理安寺板概为“南本”。
另外,国家图书馆还保留着民国三十年(1941)十一月王访渔《宗鉴法林校勘表》一份,他在前面的序言中说:“宗鉴法林有南北二本,资福、柏林二寺所藏者皆为北本,而拈花寺(即大千佛寺)则为南本。河北董伯因先生依据南本乃发现下列各种之错误,作成勘误表数页,承嘱在馆藏本上亦加改正,余爰特照录一道附诸书端,以备后阅者之助”。目前已知《宗鉴法林》有以下四种藏本:一是康熙五十七年(1718)善本;二是康熙五十七年(1718)微缩制品;三是民国十四年(1925)《大日本续藏经》收录本;四是民国十八年(1929)补刻刊印本。以上四种藏本均现藏于国家图书馆。其中除第三种版本外,其余三种均与北京西山大觉寺现藏的经板相同。
大觉寺藏《宗鉴法林》木刻书板及书影
国家图书馆藏王访渔《宗鉴法林校勘表》
《大日本续臧经》之《宗鉴法林》
大觉寺所藏《宗鉴法林》书板计226块(间有残佚),半叶10行,行20字,四周双边,白口。中缝上部镌有“支那撰述”字样。木刻板上下双面刻字。大觉寺之书板,概为迦陵禅师随行所带,至于是柏林寺板,亦或理安寺板,尚还有待进一步考证。民国十八年(1929),胡改庵居士曾出资对已佚和残裂书板进行添补和修刻,并印制了一百部流布世间。在补刻本中,胡氏作《补刻宗鉴法林序》,专议迦陵高行与该书价值。
大觉寺住持福振撰补刻《宗鉴法林》事
胡改庵《补刻宗鉴法林序》
【刊刻《集云百问》以祝康熙帝万寿】
康熙五十二年(1713)是历史上重要的一年,尤其是对雍亲王胤禛而言。我们先来看看这一年胤禛都做了哪些事情。大规模修缮京师柏林寺、杭州理安寺等禅宗古寺,编刻《宗鉴法林》、《集云百问》等禅门经卷,总之,他所做的事情都与参佛修道有关。而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有一个重要的目的,那就是为他的父皇康熙皇帝庆祝60岁大寿。欲以此佛门功德,护佑父皇万寿无疆。那么,胤禛做这些事情是否还有更深的目的呢?是否真的像很多人猜测的那样:交接僧道,掩人耳目,韬晦其外,密议其内,获得父皇康熙帝垂青的同时,紧锣密鼓开展夺嫡大计呢?这些自有史家公断。
对于迦陵和尚而言,康熙五十二年也是重要的一年,因为,不论是雍亲王重修柏林、理安两寺,抑或是《宗鉴法林》、《集云百问》书板的编刻,都与迦陵和尚有关。上面我们已经说过了《宗鉴法林》,说过了柏林寺重修、迦陵禅师出任柏林寺方丈之事,下面我们再来看看《集云百问》的编纂和理安寺的重修扩建。
大觉寺藏《集云百问》木刻书板及书影
《集云百问》书板现藏于大觉寺内,板13块,板心高20厘米,宽30厘米,半叶9行,满行18字,单鱼尾。凡一卷,计25个半叶,署款“集云堂编”。书板保存完整,无缺佚,但字型竖长略小,雕制粗率,部分字句受损模糊。此书用问答体阐发禅宗义理,多机锋之句。正文前有《集云堂百问叙》,述编纂缘起:
“余于问寝视膳之余,尝栖心内典,崚嶒巨岳虽不克尽其峰峦,汪洋渤海,亦稍得窥其涯际,予生太平无象之秋,恰遇佛日增辉之候,因将宗门语句叠成百问,集作一编,每怀道旷无涯,非敢一言金石之意,实为逢人不尽,庶几百城烟水之思。惟冀大方宗匠耆德宿学,少随时宜,不吝珠玉,拈颂机言,惠而教我,非惟光生梨枣,亦开将来人天正眼,慧炬千古矣!癸巳万寿日。”
癸巳即为康熙五十二年(1713)。据文中叙述语气,作者即为尚在藩邸的皇四子雍亲王胤禛,亦即后来做了清朝第五任皇帝的雍正帝。与此前中国历代的封建帝王相比,雍正帝崇信佛教的程度,似乎来的更为彻底、更为深入。雍正帝一生参究佛理,佛学方面的著述可谓宏富,如《当今法会》、《经海一滴》、《宗镜大纲》、《大觉禅师录》、《圆明语录》、《拣魔辨异录》、《悦心集》、《破尘居士语录》、《御选语录》等。大觉寺藏的《集云百问》,是雍正帝早期的一部佛教著作。该书后来未编入1738年刊行的《乾隆版大藏经》内,所以,现在大觉寺的书板,也许是存世的孤品,极应珍视。虽未见到关于迦陵协助雍亲王雕版之记载,但以时间和后来迦陵禅师将该书板随身带至大觉寺收存而判断,此著作的刊行工作,理应为迦陵参与完成。